我媽就是那個老二,她高考那年,讀高二的我小阿姨出事兒了。
小阿姨比我媽小一歲,讀高二時早戀不小心懷了孕,被阿嬤阿公發現時小阿姨已經住進了男孩家裡。
男孩家裡條件不錯,也是只有一個男孩。
那家父母也喜歡小阿姨,我阿嬤阿公無奈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幾個月後,我媽考上大專,我小阿姨生了孩子。
我媽就成了阿嬤家能招入贅女婿的不二人選。
我媽外出上學前,我阿嬤阿公跟她說了他們倆存下的家底和讓她別在外面找對象的事,我媽痛快答應了做一個留家女。
我媽上的大專是三年制的,她大一的時候就選中了老實巴交的我爸,但是沒有說她畢業要回老家找一個贅婿結婚的事兒。
我爸老實,漂亮的我媽裝得溫柔可人,還主動追我爸,他跟撿到寶貝一樣死心塌地的跟在我媽屁股後面三年。
畢業時我媽帶著他回了阿嬤阿公家,我阿嬤一臉嚴肅,告訴他如果想結婚就得同意入贅,否則免談。
當時已經被愛情套牢的我爸整個懵了,可也沒感覺到被我媽套路了。
在我阿嬤阿公的指令下我爸帶著我媽回了我奶奶家。
由於奶奶家條件不好,三個兒子三座房子娶三房媳婦壓力大實在愁人,爺爺奶奶聽說女孩這邊還給一筆聘金,沒怎麼糾結就同意了。
然後雙方家長見面,我阿嬤阿公這邊給了爺爺奶奶家100萬聘金,還承諾給我爸媽在市區裡買了一套婚房。
我阿公託人給我爸在政府招待所找了一份工作,我爸媽就結婚了。
我出生以後,因為阿嬤給帶孩子,我們一家就搬回阿嬤家住了。
好在市區離老家不遠,爸媽騎自行車上下班回來也不費事。
從我懂事兒起,我就逐漸感覺出我爸窩囊受氣。
並不是我和弟弟都不跟他姓,而是我阿嬤阿公對我爸的態度。
我媽開始還好,等我阿公去世,我媽成了家裡的戶主,我媽就徹底不裝溫柔了。
她跟我阿嬤一起對我爸更加不當回事兒,對他發號施令數落呵斥,從來不顧他的面子。
我畢業工作的那年春節回家,到路口時就碰到我爸去買菜,看到我,我爸高興地說:「滿滿回來了?
爸爸去買菜,想吃什麼告訴我,爸給你買給你做。」
「爸,我想吃櫻桃,還想吃胖福他們家的醬肉。」
「好啊,回家等著,爸給你買回來。」說完爸爸樂顛顛的走了。
進到家門,屋子裡好不熱鬧,三個姨都在,拖家帶口的都來了。
我阿嬤跟老佛爺一樣坐在中間,我媽跟大太監一樣陪在她旁邊。
我姨她們每個月都過來看阿嬤,還會在我們家吃飯,當然都是我爸爸做飯伺候,我媽則是和他們一起聊天,喝茶嗑瓜子。 這種場面20多年沒有變過。
我爸回來就扎進廚房開始忙活,我媽抽空來到廚房看進度,見我爸買菜回來遲了就訓斥我爸:「你不能動作快點嗎?
買個菜要這麼久,一大家子都等著吃飯呢。」
「我們滿滿想吃胖福家的醬肉,那裡排隊的人多,我這才回來晚了。」
這時小阿姨走進廚房,陰陽怪氣說:「我們滿滿就是高級,上名牌大學,工作是在台北,吃水果也得吃最貴的櫻桃。」說完她就抓了一把櫻桃,洗都沒洗就往自己嘴裡塞了兩個。